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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

 

　　曾經有許多人向典當求助，希望能得到功名成就、希望能夠美好的戀情，在這之中少之又少的人是向他許願，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幸福換取他人的幸福，早在綠谷出久來這之前，老人早就知道這個人總有一天會來找他，因為綠谷出久無法眼睜睜讓轟焦凍為了自己犧牲一切，所以他早就盤算好，讓轟焦凍的犧牲替世界換得一名最棒的英雄。

　　但一開始老人就忽略的這個名為愛情的星火，等到他意識到時，他們倆都為了彼此成為了烈焰，燃燒了整個原野。

 

「為了轟焦凍付出這些，值得嗎？」

 

 

 

 

 

 

 

 

 

 

 

　　坐在那裡的人，並不是像之前麗日御茶子及八百萬百等人

告訴綠谷出久的模樣，全身盡是縫補的痕跡、甚至無法藉由外觀來辨別第一性別的神秘人士。

 

　　而是一名看起來十分年邁的老人，外觀也十分的普通不過。

 

　　「對不起，讓你覺得這麼不舒服，但讓你記憶恢復是有必要的，只有這麼做我們才能平等地談任何你想要的條件。」老人話說得很慢，年邁的身軀看起來似乎也無法自由行動，看著綠谷出久站不起來的模樣，對方也只是靜靜地繼續坐在椅子上。

 

　　綠谷出久朝著地面乾嘔著，等到胃部翻攪的感覺稍有平息，他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

 

　　「短短七年而已，一般人不會以這麼快的方式變得蒼老。」綠谷出久擦了擦嘴角的唾液，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那時你身邊的人見到我的時候連性別都無法判定，更何況是年齡呢？」老人對著綠谷出久微微笑，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加深沉，對方並沒有給綠谷出久強烈的壓迫感，但綠谷出久還是警戒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我不會傷害你，不如說，這次是由我來跟你談條件。」顫抖的手朝著一旁的椅子比了比，示意要綠谷出久坐下來陪他好好聊一聊。

　　「放心，我用了一些代價換取了一些願望，其中一個願望是與你好好聊聊的機會。」老人隨後又比了比自己蒼白的頭髮及臉上的皺紋，綠谷出久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來這個人對他並沒有加害之心。

　　因為沒有人會單純到拿壽命去交換一個平靜的談話機會。

 

　　於是綠谷出久朝著那張椅子踉蹌地將步伐移動過去，等綠谷出久坐下後，老人接著緩緩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在時間的縫隙裡，我們兩個可以慢慢地談，談到你有結論為止。」老人用字淺白，並沒有針對這句跟綠谷出久解釋其中的含意，所謂時間的縫隙到底是什麼，這個綠谷出久也只能當作是典當使用了個性來加以解釋。

 

　　看著綠谷出久並沒有要繼續多問的樣子，老人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深。

 

　　「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英雄，你將是繼歐爾麥特後的未來的NO.1，若是你就繼續當作沒這回事，你未來的職涯會順遂無比，有很多人也能夠因你的強大、你的力量，從痛苦的深淵中被拯救。」老人緩慢的語調中透漏了綠谷出久的未來，綠谷出久並不清楚這些是否屬實。

　　但老人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很重視得來不易的個性，而他之所以能夠成為職業英雄，也因為有了這個個性的關係。

　　畢竟這個個性是他短暫人生裡所誕生的奇蹟。

 

　　老人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此時此刻的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只能記得片段回憶的綠谷出久，更多沒有觸碰過的記憶在他踏入門後的那一刻起，全都好好地在腦海中歸位，而那些記憶都是與轟焦凍有關的各種回憶。

 

　　他想起在雄英念書時期的事，那個時候的他因為一些因緣巧合的關係察覺到自己對轟焦凍的感情，原本他打算將這份情感永遠的埋藏起來。

　　因為自己是歐爾麥特的繼承人。

　　綠谷出久身上有著別人無法替他承受的重擔，而以前的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職業英雄，這個夢想成為了支撐他在逆風中前進的動力，他比所有人還要晚起步，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必須得比其他人更加努力。

　　ＯＮＥ‧ＦＯＲ‧ＡＬＬ的力量是他人生中獲得的第一個奇蹟，綠谷出久一度認為有了這個奇蹟，他的夢想與目標是絕對不會被任何人事物給動搖。

　　但直到他喜歡上轟焦凍的那一刻起，這個人撼動了他作為夢想的一切基礎。

　　轟焦凍的烈火成為了綠谷出久的冬日，替綠谷出久簡單乏味的世界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溫度，而他的冰霜成為了綠谷出久夜空高掛的星星，在綠谷出久迷失時替他指出正確的道路。

　　轟焦凍的存在，造就了綠谷出久的所有春夏秋冬，所有黑白的景色都因他的出現而繽紛了起來。

　　當綠谷出久的世界變得絢爛無比時，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早就陷入了深深的愛戀之中。

　　恢復記憶的綠谷出久明確地想起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轟焦凍，他與轟焦凍的相遇並非恰巧或者是單純的偶然，在喜歡上對方之後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生命中總會有這號人物的出現。

　　但老人卻不這麼認為。

　　對於一個偉大的英雄而言，他認為綠谷出久身邊不該出現會讓他分心的人，綠谷出久的身邊可以有著陪他談心的好友、帶領他的老師，至於會跟著他一輩子的戀人、子嗣則是多餘的。

　　他需要的只有這個世界，而英雄則是綠谷出久的天職。

　　所以老人打算說服這樣的綠谷出久。

 

　　「我答應過那個人我會去找他。」

　　「即使是再強大的英雄，也會有無法拯救每一個人的時候。」

　　「我已經答應過那個為了我放棄所有的人，我想再一次告訴他我的心意。」

　　而現在的綠谷出久腦袋再清楚不過，似乎鐵了心不打算退讓。　

　　老人抿了抿唇，思考許久。

　　「假如放棄那小子，你可以再多拯救數萬人，你的骨肉與靈魂都是作為一個天生的英雄而誕生的，你每拯救一個人，你也同時拯救了他的家人，他們不再因為自己所愛的離開感到痛苦，但就轟焦凍這一個人而言，值得嗎？」

 

　　事實上老人說的沒有錯，論現實來說的確綠谷出久現在選擇了不划算的結果，他要拿出自身的代價去換取轟焦凍的所有回來，而這也許會間接導致綠谷出久未來的英雄職涯產生嚴重的問題，論很多觀點來看，都不值得。

　　綠谷出久卻是笑著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告訴著老人。

　　轟焦凍值得。

　　「那個人……對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轟焦凍這個人讓綠谷出久顯得更完整，而且值不值得也是由我來決定。」

　　綠谷出久直到現在，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像其他人說的那樣這麼好，但他很清楚，若是轟焦凍在他身邊，那個缺了一角不完美的他，也會因為轟焦凍的關係顯得完整。

 

　　在綠谷出久清澈的眼神之中，他肯定著自己的立場與堅持，這個表情是誰也無法說服的。

　　「所以我今天不是來交換，是來談判，我要拿回轟焦凍的所有，讓他恢復個性，以及與我的可能性。」綠谷出久如今面對的並不是以往的惡棍、敵人，而是轟焦凍的未來。

　　這一些綠谷出久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屈就於那些他不理解的犧牲與付出，他只為了一個單純的目的前來。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必須拿出等價的東西才能夠交換。」老人緩緩地說道，接著他將視線從綠谷出久的臉向下移，落在一綠谷出久的腹部上。

　　

　　「可以，拿這個來交換吧。」老人意有所指，不難推測出『這個』到底是什麼。

　　聽到對方開的條件時，綠谷出久原先還無法意會過來，隨後他立刻明白老人提的要求是什麼，他將手放在腹部上護著自己。

　　「不行。」他口吻堅定，毫不退讓。

　　對方的暗示代表了某些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種，這個代價不可能，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在你來之前應該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崇拜者，我對你提出的條件皆是以我自己個人的價值觀做衡量，我做的決定都是以對你最好的選擇為主。若往後你想要與轟焦凍這個人攜手走下去，少了些累贅對你來說會更輕鬆。」老人把話講開，兩人之間開始了不對等的拉鋸戰，真正的談判從現在正式開始。

 

　　「而且，我只要一個而已。」充滿皺紋的手伸出了食指，像是怕綠谷出久沒辦法理解他說的話，老人用手勢告訴著綠谷出久自己要了些什麼。

　　「不行。」那根豎起的手指像是挑釁般讓綠谷出久感到些許的憤怒，若只是一般與敵人的談判，這時綠谷出久早就會直接對對方發動攻擊，而談判破局。

　　這般惡劣的要求綠谷出久是不可能同意的，但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不管哪一邊來說，對綠谷出久而言都十分的重要。

 

　　也對轟焦凍而言十分重要。

 

　　老人收回了手指，一臉失望地看著綠谷出久，但隨後又恢復了以往的微笑，他大概也猜得出來，綠谷出久不可能拿這個來交換。

　　「這樣下去我無法完成你的願望，你必須得拿出些什麼才能交換你所要的。」老人雙手一攤，表示對綠谷出久的表達並不滿意。

　　「即使是談判，也要拿得出令我覺得對等的東西，比如說那個。」老人伸出手再次指了指綠谷出久的腹部。

　　「而其他你身上的任何器官、部位，都是非常珍貴的素材，用來交換轟焦凍實在太可惜，我不可能答應的。況且我的初衷也是希望你能夠健康地繼續執行英雄任務。」

　　不然現在老人出現在這裡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肯定了英雄人偶繼續待在這世界的價值，所以典當才願意挺身而出拯救綠谷出久。

 

　　「說吧綠谷出久，你拿什麼東西跟我交換。」

 

　　典當希望能就此讓綠谷出久打退堂鼓，但是對方非但並沒有卻退，反而用再清楚不過的聲音說出了他要犧牲的東西。

　　「就拿＿＿＿＿＿＿＿＿＿＿來交換吧。」綠谷出久意志堅定地說出了代價。

　　聽到對方說出了代價後，老人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抖著雙手慢慢靠近綠谷出久。

　　「真的要拿這個換嗎？」口吻聽起來十分心疼，他伸出那雙如同枯木般的手，揉了揉綠谷出久的頭髮。

　　這個代價大到不僅僅可以換回轟焦凍的個性以及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就用這個，因為我也拿不出別的東西了。」綠谷出久十指交扣，將手放在膝上，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從容不迫，似乎不覺得拿出了很了不得的東西。

　　相反地老人卻陷入了沉思，他雖然沒有立刻答應綠谷出久的提議，但顯然現階段的狀態代表著老人有在認真考慮。

　　「你有想過拿出這個後，你自己的後果會如何嗎？」

　　「想過，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綠谷出久還是不改態度，也許是因為對未來懷抱著希望，所以他並不覺得這對他來說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而老人則是繼續思考著，他時而皺眉，時而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

 

　　最後老人緩緩地開口。

 

　　「我說過了吧，提出的代價價值是由我決定，你這個代價太過龐大了，甚至超越了我的預期，這個等價並不成立。」

　　確實，以某個程度來說綠谷出久這個代價遠超過轟焦凍的付出，但他堅持拿這個做為代價，換回轟焦凍的一切。

 

　　這幾年來轟焦凍獨自默默地在身邊陪伴著自己，雖然他沒有個性、沒有顯著的成就，但絲毫不影響綠谷出久對轟焦凍的好感，每當綠谷出久將記憶重置過後，他都比之前更快速地重新愛上這個人，每一次的記憶在重置過後漸漸地殘留了一些痕跡，綠谷出久雖然無法將這些痕跡串聯成完整的回憶，但他卻不知為何他與轟焦凍之間的情感總是不被這些受限，一次又一次被點燃起來。

　　綠谷出久踏進這扇門後，他終於明白到底為什麼。

 

　　即使記憶像是被塵封在深海中，但陽光總會有照到角落的那一刻，轟焦凍的執著與等待，在對方心中的角落慢慢萌芽，待綠谷出久回過神時，那顆不知從何時埋下的種子早已結成了美麗的花，顏色絢爛耀眼，燦爛得像是在表現對綠谷出久的愛意

 

　　老人從綠谷出久的眼裡看到了他對轟焦凍深沉濃厚的情感，從他有記憶以來，每當他為了誰做出一次交換，任何人都無法後悔取回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他的個性無法回溯，所以當初才會明確地告訴轟焦凍：「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後悔。」

 

　　但他在綠谷出久身上看到了微小的奇蹟，這奇蹟的萌生來自於他錯估轟焦凍當初對綠谷出久所展現的情感。

 

　　曾經有許多人向典當求助，希望能得到功名成就、希望能夠美好的戀情，在這之中少之又少的人是向他許願，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幸福換取他人的幸福，早在綠谷出久來這之前，老人早就知道這個人總有一天會來找他，因為綠谷出久無法眼睜睜讓轟焦凍為了自己犧牲一切，所以他早就盤算好，讓轟焦凍的犧牲替世界換得一名最棒的英雄。

　　但一開始老人忽略的這個名為愛情的星火，等到他意識到時，他們兩都為了彼此成為了烈焰，燃燒了整個原野。

　　綠谷出久今天的到來已經不是向他求助，而是來談判，那個堅持不肯退讓的態度讓典當對他重新改觀。

　　他沉思著，審視著自己是否過於理性，所以埋沒掉他看不見的地方，也就是人類的感情。

　　而擁有豐富的感情，也是偉大英雄的必備要素之一嗎？

 

　　「再告訴我一次你可以為了轟焦凍這個人放棄什麼。」他想再一次確認，確認綠谷出久是不是太傻，還是聰明過了頭，到頭來綠谷出久的出現早已決定了這場談判的勝負。

　　綠谷出久模仿著典當，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自己。

 

　　「就用綠谷出久至今的存在來換回轟焦凍的一切吧。」

 

　　當綠谷出久再一次複述這句話時，老人愁著臉，看起來十分哀傷，歷經風霜的眼神正懇求著綠谷出久不要這麼做。

　　就典當的價值觀而言，綠谷出久才是這個世界需要的英雄。

 

　　「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會忘記你，值得嗎？」

　　這一次綠谷出久沒有回答，老人卻知道綠谷出久的答案。

　　「你的英雄生涯，都會化為泡沫，而且……」

 

　　「轟焦凍也會不記得你，或者說你們從未碰過面，在他的人生中並沒有綠谷出久這號人物存在，這樣也可以嗎？」

 

　　「沒問題。」綠谷出久再次給了肯定的答案。

　　老人覺得自己輸了，輸得徹底，輸得有些不甘心。

　　打從他錯估轟焦凍對綠谷出久的感情那刻起，他早就輸了。

　　愛情衍生出更多無法計算的付出，轟焦凍經年累月的感情早已成為了不對等的代價，那些漫出來的付出化作各種奇蹟，讓綠谷出久能夠越快愛上對方，直到最後原本只是普通的機緣，便成了命中注定的紅線，那些微小的奇蹟累積出的結果，將兩人之間的紅線打了個死結。

　　綠谷出久早已知道這場談判終究會迎向怎樣的結果，所以才固執地不肯退讓，他從一開始就相信自己不管如何都會愛上轟焦凍。

　　綠谷出久將自己存在過的種種痕跡作為代價，換回轟焦凍的個性，而綠谷出久不再忘記轟焦凍。

　　但這次換轟焦凍對綠谷出久所有的記憶歸零。

　　綠谷出久對轟焦凍而言，再也不是當時從仇恨中拯救他的那個英雄，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我只會消除掉他們對你至今的記憶而已。這一切讓你從零開始，你的同學跟你之間的友誼不復存在，轟焦凍對你也失去了愛情，你的母親從以前就膝下無子，而你並非英雄學校畢業的學生，你成為了所有你熟悉的人的陌生人，這樣也行嗎？」

 

　　「是的，只有『至今』。」綠谷出久拿出的代價，就是讓眾人遺忘他，他從與歐爾麥特相遇的那刻起，獲得了自己遲到多年的個性，即使全部重頭來過，綠谷出久認為他依舊可以從此時此刻開始成為自己嚮往的英雄。

 

　　ＯＮＥ‧ＦＯＲ‧ＡＬＬ不會消失，綠谷出久對轟焦凍的感情不會消失，那些痛苦的回憶、美好的過去以及他曾經接觸到的人，綠谷出久都不會忘記。

　　這一次他會記得清清楚楚，這些記憶就由他一個人默默地守護。

　　綠谷出久答應過那個人，只要一眼一個瞬間，他就會找到他，即使那個人不再記得綠谷出久，綠谷出久依舊會朝著他奔馳過去。

　　因為自己早已讓轟焦凍在身上留下了標記，那些曾經有過的氣息並不會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散去，綠谷出久早已將這輩子讓轟焦凍給束縛著。

　　這是他心甘情願的。

 

　　「將記憶作為代價的價值相當的高，讓世界遺忘作為英雄的你非常嚴重的，你是這世界不可或缺的存在。」雖然輸得徹底，但是典當對綠谷出久的評價依舊沒有改變，而真正改變的是他對這兩個人之間情感的看法，他用了太多理性的觀點去看待他們兩人，所以才造成今天如此失控的局面。

 

　　「你付出的多餘價值往後會化作奇蹟，最終這些還是會回饋在你身上。」說完，典當在空氣中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迴盪在這個空寂的房間。

　　「交易達成，直到你離開這棟建築物，所有的一切才會生效。」典當將手著著門指了過去，告訴綠谷出久順利離開這裡的方法，但綠谷出久並沒有動作，看來似乎沒打算結束他們之間的談話。

 

　　「我們之間的談判還沒有結束。」綠谷出久再一次地提出了新的要求。

　　看著正坐的綠谷出久，既然沒打算離開，老人也覺得無妨，自己也可以奉陪到底。

　　「說吧，你還想做什麼交易。」

　　綠谷出久看著典當，他將手指放在下巴上思考著該怎麼提出，最後綠谷出久想不到比較好的說詞，於是還是直接地講出心中的想法。

 

　　「現在換我來拯救你了，離開這裡吧，過著屬於你自己的人生。」綠谷出久看著呆愣在原地的老人，對方還在驚訝中沒有反應過來，稍待片刻後老人開始放聲大笑。

　　這是他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原來我也不是每一步都走錯了……」老人自嘲著，那些發自內心的笑容平撫了他輸給綠谷出久的失落感。

 

　　到頭來，綠谷出久果然還是這世界最需要的英雄。

　　但典當搖了搖頭，拒絕了綠谷出久。

 

　　「曾經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英雄，無奈這個個性對這充滿慾望的世界而言，並非能有效地運用在正途。所以在我懂事時我就將自己藏匿了起來，等待真正需要我的人，那時我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像個英雄。」

　　「所以英雄人偶，請不要可憐我，待在這裡被監控著某方面來說對我才是一種救贖，更何況能幫忙到你，這些都是我的榮幸。」老人站了起來，拖著緩慢的步伐朝著牆邊的床走了過去。

 

　　「離開吧，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等會可就有更多的麻煩會產生。」典當強制結束了話題，說實話自己也差不多該到極限了，每一次的交易都帶給他身體劇烈的負荷，這一次自己大概也撐不過了，就讓綠谷出久平安地離開，讓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在這凍結所有時間。

　　老人用壽命去交換綠谷出久順利地找到他、能夠好好對話的機會、以及綠谷出久順利地離開這裡。

　　在最後，他打算不讓綠谷出久知道，老人用剩餘的壽命替綠谷出久換了一些東西。

　　他希望自己也能夠當一次綠谷出久的英雄。

　　目送著那個英雄離開後，他給自己彈了個響指，嚥下最後一口氣。

 

　　＊
 

　　綠谷出久離開這棟建築物後，所有事情都令他覺得不太真實。

　　他並沒有感受到像是魔法一般的結界，好比來說踏出去後會有奇怪的共鳴。

　　這一切看起來再平凡不過了。

　　他回到了事務所，站在門口前想確定一些事情，他敲了敲事務所的門，應該還有部分的職業英雄留守事務所，於是綠谷出久想驗證一些事情。

　　綠谷出久按下了門鈴，隨後約過幾秒，門的後方探出了一個頭。

　　「請問有什麼事嗎？」這句話現場證明了所謂的交易完成。

　　綠谷出久跟對方道了歉，表明自己似乎按錯門鈴便離開了現場，回到了住處後，他便直接躺在沙發上，查看自己身上僅剩的一些隨身物品，拿出皮夾裡的身分證。

　　身分證上的資料依舊沒變，姓名、編號、生日、第二性別等等都有完整的記錄下來，但父母親的姓名欄位那卻是不詳。

　　手機裡的所有電話號碼、簡訊也都消失了。

　　看來消失的僅只有大家對綠谷出久的記憶，以及綠谷出久曾經的作為，綠谷出久在這世界上剩下的只有一個誰也不認識的身份，只是現在起所有人對他而言都成為了陌生人。

　　

　　轟焦凍也是吧。

 

　　說真的，自己怎麼可能不在意。

　　被所有人遺忘的寂寞感一湧而上，那個清脆響指聲令他失去了父母、好友、老師，還有轟焦凍的愛。

　　綠谷出久把這一切當作是處罰，處罰他不夠謹慎導致身體受了重傷，之後的一連串意外則是自己造成的蝴蝶效應，轟焦凍連續七年承受的痛綠谷出久這次體會到了。

　　但至少轟焦凍取回了個性，他能夠再一次成為職業英雄，而自己也不再忘記轟焦凍的一切。

　　之後稍微在戀愛這塊多做點努力吧，至少讓他能夠注意到自己。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綠谷出久一個人，他隨手打開了廣播電台，試圖讓這空間有點其他人的聲音，雖然有點可笑，但似乎沒這麼寂寞了。

 

　　而這一切都結束了，疲憊感一湧而上，眼皮頓時變得十分沉重，就一下下而已，就睡一下子而已，綠谷出久告訴自己，等睡醒後再來處理剩下的事情。

 

　　廣播電台此時此刻撥放的歌就像是特地為了綠谷出久挑選的安眠曲，柔和的女聲緩緩地唱出歌詞中的堅強，吉他聲演奏得哀傷，曲調並不鮮明，但卻很溫柔。

 

　　就像是告訴這兩人，你們的黑夜走了，朝陽會來臨，而那個時候的你們都沒事了，這一切都已經隨著那些付出消逝殆盡。

 

 

 

 

 

 

 

我猶然記得淚珠滑落你的臉龐
正當我承諾：「我永遠不會放開手。」
當那些陰霾即將抹滅你的光芒之時
我記得你說了：「別留我獨自一人在此。」
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終將死亡、消逝以及過去

 

就將你的雙眼闔起吧
太陽即將落下
你將會平安無事
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當朝陽來臨
你和我將會安然無恙

親愛的，你膽敢探出自己的窗外嗎
所有的一切都已在火焰之中
門外的戰爭已是如此猖狂
牢牢守住這首搖籃曲
即便是音樂都消失

消逝了
 

 

 

 

 

 

 

就將你的雙眼闔起吧
太陽即將落下
你將會平安無事
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當朝陽來臨
你和我將會安然無恙

 

 

Safe & Sound ft.The Civil Wars

 

Singer:Taylor Swift